蔚海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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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om:DMC
Rating:Explicit
Relationship:Vergil/Dante
Tags:#HPAU #女装1

简介:盥洗室的门咔哒轻响一声,向内转开。但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的第一个想法:哦不,我走错寝室了,这绝对不是维吉尔——
第二个想法:哦,梅林在上,这是维吉尔
或者
但丁要求维吉尔在三强争霸赛的圣诞舞会上做他的舞伴,只为给维吉尔的生活添点不如意——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弄巧成拙


早餐还没过半,但丁已经收到了第五个暧昧的眼神和朝上的大拇指。

“不……不,求你了……”他捂着和草莓奶昔同样颜色的脸,“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对方只是心领神会地挤了挤眼睛:“放宽心,好兄弟,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但丁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从来没有如此希望面前的烤鸡能化为火龙把他一口吞掉。

作为一天的开头这已经够糟糕了,但正如与但丁相关的一切一样,事情只会势不可挡地往更糟糕的方向一骑绝尘。

——比如,在逃离猫头鹰信使的时候连着被三封信砸中。

但丁胡乱从半空中抓下第四封,一股脑塞进书包,顶着周围好奇或玩味的目光落荒而逃。

——比如,和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打照面。

“你忘了这些。”维吉尔说,像举着一手纸牌一样举着一叠信封。但丁猛地抬起头来——他胡乱选择的僻静走廊现在从避难所变成了牢笼,维吉尔堵在唯一的开口,挑着眉毛平静地看他。但丁金鱼似的开合了几次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脸上烧得像挨着壁炉睡了一觉,只能再次愚蠢地低下头去看自己手里的几封信,把它们一把火烧掉的冲动愈发强烈,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爆炸物……

——当然有了。

“我建议你不要拆开它们,这很危——”

维吉尔的半截话被但丁的尖叫吞了去,那些喷着火从信封里游出来的蛇形法术很快在二人的联合攻击下化为乌有,但但丁的发梢还是焦了一片,凄惨地打着黑糊的卷。他死命用鞋底辗磨着那些只剩火星的信(维吉尔带来的也在其中),悲愤得鼻头发酸,却一声不响。

是的,这次他终于不能对维吉尔大哭大叫“这都是你的错!”了。

这次,但丁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但丁一开始以为这是个好主意。一开始这只是个纯洁的为了让维吉尔出丑的赌局。一开始但丁势在必得,胸有成竹,因为论烦人他是专业的。赌局很简单:谁能最先让皮皮鬼尖叫着逃跑谁就赢了,赢家有权要求输家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但丁花了一整个周在城堡的每个角落围追堵截皮皮鬼,把他会的所有恶咒都在它身上试了一遍——甚至为不少无害的咒语开发出了致命的用法。他为此给格兰芬多丢了十分,在深夜和费尔奇进行了一次惊心动魄的大逃杀,还挂了那个周所有的小测试,但最终皮皮鬼养成了但丁一露脸就怪叫着扎进墙里去的习惯,因此他把这看作九成九的胜利。

维吉尔望着皮皮鬼消失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承认是但丁赢了。那么但丁的愿望是什么呢?

但丁露出一个过于贪婪的笑容,胃里有种痒痒的感觉在翻腾。

“我要你,”他一字一句响亮地说,“在圣诞舞会上做我的舞伴。”

维吉尔的表情微妙地抽动了一下。

“你做女方。”但丁补充。

维吉尔的脸阴了。

但丁憋不住爆发出一声大笑,一边跑开一边向维吉尔抛去一个双指并拢的敬礼:“不许反悔哦!”

那时距离圣诞舞会还有不到一星期,所有人都在为舞伴的事情发愁。于是当他的朋友苦恼着如何开口邀请姑娘时,但丁则轻松惬意地搭起双腿,把魔杖在指尖一转,对其他人的问询报以:“我么?哦,我已经找到舞伴啦。很简单嘛,我一问她就答应了。是谁不能告诉你们,她让我保密。是真的,我没瞎编!”

“那你哥哥呢?”有个女孩问道。

“我哥哥?”但丁愣了愣,侧头一想,“他啊,他忙着学习,不去舞会了。”

四面传来几声遗憾的唏嘘。但丁不得不拉起衣领遮住自己过于放肆的胜利笑容。

直到最后一刻,一切都还是最完美的模样。维吉尔每天都是双倍的阴沉,看但丁的眼神像要把他活生生片成片,但丁呢则乐够了他们两个人的份,不仅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崇拜,而且还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于是当他哼着小曲溜进维吉尔的寝室时,他欢欣雀跃的大脑里自然没有一丝防备。

“维——吉尔?”他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转了一圈,注意到紧闭的盥洗室门,“维——吉尔,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走了哦!”

盥洗室的门咔哒轻响一声,向内转开。但丁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的第一个想法:哦不,我走错寝室了,这绝对不是维吉尔——

第二个想法:哦,梅林在上,这是维吉尔

第三个想法:是不是,妈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但她其实有媚娃的血统?

“……你看起来很惊讶。”维吉尔平平地说。

梅林的四角裤啊,维吉尔甚至给自己的声音做了手脚。但是但丁现在没法讲明具体是哪里变了,因为他太忙着用自己的眼珠子狠瞪维吉尔的……全身,实际上。

他不得不花了一段时间重启自己的大脑,让那些“头发长了”“换了裙子”以外的信息逐渐渗入他的感知:维吉尔变长的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高髻,用他叫不上名的镶了蓝钻的发饰固定着,一如既往地一丝不苟;维吉尔的嘴唇看起来比往常更红了,也许是化了妆,但是但丁不敢咬定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作祟;维吉尔选了一条长袖高领的裙子,毫无疑问——是蓝色的,毫无疑问——它自腰部收束后向周围蓬起玫瑰花苞的弧度,底部刚刚能蹭到地,除了几层叠放的轻纱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却服帖而完美地衬出——

但丁盯着维吉尔胸口的时间长到他自己回神时都嘭地涨红起来。他慌张地躲避着维吉尔过于心知肚明的目光,一边干咳一边磕磕绊绊地说他们该走了。

维吉尔毫无波澜地对他挑挑眉,走到床边拎起一件薄薄的白纱披肩围到了自己肩上。

“认真的?”但丁嘟囔,终于找回一点该有的神智,“你对女装真是够有研究的呢,哥哥。”

“我惯于做好万全的准备。”维吉尔系着披肩说,动作和打领带一样熟练,“而且……我得到了一些必要的帮助。”

但丁咬住自己的口腔内侧,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谁”,因为他知道自己更想问的是“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人有权得知独属于他们俩的赌约和秘密。

维吉尔瞥了一眼镜子,把一缕碎发挽到耳后,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家养小精灵。”

但丁猛地松了口气,脸颊上刚刚平息下来的热度又有上升的趋势。他忙不迭地跟在维吉尔身后,努力憋出一点俏皮话,但最终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你的声音……?”

“一个巧妙的小咒语。”维吉尔用比平时的沙哑丝绒更细而柔和的声音回答,冷冷的语调倒是如出一辙,“为了减少相似度。说到这个,你知道如果露馅了的话会发生什么,对吧?”

“啊哈,你这辈子都别想在霍格沃茨混了,是不是?”

“我会保证你未来不可能再看到我的论文一个字,调配的每一瓶魔药都具有相反的效果,骑上的每一把飞天扫帚都会翻跟头,对猫毛过敏,一接触草莓就会变成癞蛤蟆,而且吃到的所有东西尝起来都像橄榄。”维吉尔说。

但丁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明白了。”他嘟囔。

“很好。”维吉尔说。

他们已经走近舞厅门口,成双成对的学生和教师正鱼贯而入。维吉尔止住但丁,用眼睛把他上下扫了一扫,然后微微皱起眉头,开始整理他的衣领。但丁吞口唾沫,突然觉出一些相形见绌的羞耻来,眼神不敢在维吉尔身上停留,只能满天乱飘。

在给但丁的皮鞋施了两遍清理一新后维吉尔终于不皱眉头了,于是他最后顺了顺但丁的头发,然后:“胳膊。”

“什么?”

“胳膊。我需要挽着你的胳膊。”

但丁如梦方醒地哦了一声,赶紧把臂弯递给维吉尔。白手套覆上但丁的胳膊内侧,铁钳一样掐得但丁龇牙咧嘴。果然,维吉尔小气鬼!

刚刚进了门,没走出去几步,但丁就听见四周传来细细的抽气和簌簌的私语声。他忍不住又紧张地撩了撩刘海,眼神一个劲儿地往维吉尔的侧脸飘。维吉尔倒是波澜不惊,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眉目平平地向着前方;维吉尔的眼睫毛一直是这样长的吗?在头顶洒落的光线下能形成一扇细密的阴影,底下藏着钻蓝的眼睛。那眼睛往但丁这边一瞥,但丁就猛地扭过了头,仿佛永久扎根在他脸上的热度从耳朵尖到脖颈连成一片。

他任由维吉尔把他安放在某个座位里,留下一句“我去拿饮料”之后就消失在了人群中。但丁在原地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有几个熟面孔早已凑近了来,正压着声音跟他搭话。

“但丁,那是谁啊?”

“从来没见过诶,我说,是别的学校的吗?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瞧瞧但丁脸红的,这是栽了吧!”

但丁猛地抹了把脸,晃晃脑袋:“不是,他——她是,我认识她很久了。我们……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感叹和低低的口哨声。

一名问过维吉尔下落的女孩看起来颇有些酸涩。“她长得跟你真像,你们是亲戚吗?”

“不算是?”但丁胡诌,“她的妈妈和我妈妈好像有点关系,但是我一直记不住麻瓜讲的那些亲戚,我向来都直接管她叫……叫……叫V的。”

“V?”

“对,她全名叫……叫薇拉!V是我对她的昵称。”

有几个男生念叨着“薇拉”这个名字,往维吉尔离去的方向张望,但丁突然感到一股无名的恼火。“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她的脾气可是很糟糕的,她很讨厌和陌生人交际。”但丁言之凿凿,“曾经有一次,就因为心情不好,她把和她搭话的人变成了癞蛤蟆……”

“你指的是三把扫帚那一次还是对角巷那一次?”维吉尔在他身后淡淡地说。

但丁嗷地缩起脖子,甚至没注意到身边一下子空旷了不少。维吉尔把两杯黄油啤酒摆到桌子上,四下扫了一眼。“我一般不会把人变成癞蛤蟆。”他宣布,“我更喜欢直接一些的方式,比如昏迷咒。”

这下他们俩身边彻底空无一人了。但丁从心有余悸中恢复过来,忍不住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抓马皇后。”

维吉尔哼了一声。“‘薇拉’?”

“不喜欢?那……‘吉尔维’?‘维尔吉’?‘维多利亚’?”

维吉尔的嘴唇向下抿起,但在他失去耐心抽出魔杖把但丁捅对穿之前,舞会适时地开始了。但丁望着在舞池里旋转的男男女女,突然后知后觉:

“维——V,嗯……有人邀请你做舞伴吗?”

维吉尔放下杯子:“你脑子坏了?”

但丁啧了一声,在桌子底下踹了维吉尔一脚:“除了我!”

维吉尔慢悠悠地抿黄油啤酒。“有什么关系吗?”

但丁不说话了。他总不能说,嘿老哥我刚刚意识到虽然我的本意是折腾你但我似乎剥夺了你娱乐的权利所以现在又有一点但不多的愧疚?或许更多是因为你看起来在这身服装里太怡然自得了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最终维吉尔说。

但丁在地上蹭着脚尖,过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我打赌她跳舞不如我好。”

维吉尔往杯子里哼了一声:“你上完舞蹈课之后抱怨了一整天你总是踩到舞伴的脚。”

“——因为她总是慢半拍!”

“或者是你总是快半拍。”

但丁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维吉尔越过杯子上沿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想请我跳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来啊,维吉尔。”但丁冲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来狂欢啊。”

优雅的开幕圆舞曲恰好告一段落,节奏更欢快的探戈响起来,维吉尔勾勾嘴角:“你是在挑战我吗?”

但丁也斜斜地笑:“临阵脱逃就算但丁得一分了哦。”

维吉尔伸手与但丁交握,流畅地站起身,一收胳膊把但丁扯进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念道:“踩脏了我的靴子的话,接下来一个周都别想好过。”

但丁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就和维吉尔一起被裹挟进了躁动起来的人群。他们转瞬被淹没在躯体的丛林中,但维吉尔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

和维吉尔跳舞……有点像和维吉尔打架。不过,话说回来,和维吉尔干任何事情都有点像打架。倒不是说他们的舞姿很暴力什么的,只是维吉尔不会像一个正常的舞伴一样顺应他的节奏和力道,维吉尔是自己的飓风,时刻准备着把但丁卷入他的掌控之下。只可惜但丁也是一团风暴,从不以外界意志为转移——他们分开时拉扯得对方肩膀发疼,相合时又贴近到肋骨交错,落入下风的但丁勉强踩下两个女步,胜负倒转时又成功逼迫维吉尔弯下腰去。维吉尔的眼睛牵着他的瞳仁,描摹出幽蓝的轨迹;纱制裙摆擦过但丁的脚踝,陌生的触感让他绷紧脊背,舞步间有一瞬的僵硬,立刻被维吉尔捕捉到破绽,脚下轻扫,但丁失去平衡,整个人吊桥一样坠在维吉尔环绕他腰部的手臂上。维吉尔自上而下凝视着他,红艳的嘴唇弯成一个熟悉的戏谑弧度。

“维吉尔得一分。”他抑扬顿挫地说,声音里还有些微的喘息。但丁恼得咬牙切齿,他狡猾的、恶劣的、聪明绝伦的、美丽无比的哥哥,他宿命般的对手和半身,他如此迫切地想要亲吻他,就像需要呼吸一样性命攸关而无可抵抗。

而当然了,他狡猾的、恶劣的、聪明绝伦的、美丽无比的哥哥选在他靠近的同一秒起身后撤,在二人之间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悠悠地宣称自己需要一杯饮料,然后转瞬消失在人群之中,徒留但丁一个人浑身燥热地站在原地。

但丁郁闷地回到他们的座位,还没坐稳当,那个格外关注他们的女孩就又出现了。但丁打了个招呼,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女孩倒是开门见山:

“你不该这么对维吉尔。”

但丁刷地冒出一身冷汗:“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孩愤愤地瞪着他:“我看到你们跳舞了。你爱她,是不是?你有没有考虑过维吉尔?”

但丁呆了两秒,忍不住喷笑出来。很明显这个姑娘把这当做但丁毫无人性的铁证,因为她看起来更愤怒了。“维吉尔爱你!我们以为你知道——”

“等等,等等,‘我们’?”

“你打算就这样用随便什么冒牌货代替维吉尔吗?还编出那样漏洞百出的故事糊弄大家?你明明也爱他——”

“不不不,你误会了——”

“误会了什么?”维吉尔在他们身后说。

“梅林的胡子啊!”但丁大叫,“你能不能别这样神出鬼没的?!”

维吉尔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毫无感情地瞥了他一眼。女孩满脸复杂地瞪着维吉尔看了一会儿,最终说:“别陪他玩这种无意义的游戏。”

他们一同目送着女孩离开,维吉尔先转回视线,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但丁有点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只好猛灌了一口饮料,然后被呛得疯狂咳嗽。这他妈是火焰威士忌。

维吉尔露出微小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自己的。“维吉尔得一分。”他唱道。

但丁终于没忍住给了维吉尔实打实的一拳,维吉尔晃都没晃。“我恨你。”但丁嘟囔,从鼻腔到胃袋都火烧火燎地发烫,激得他有点冒眼泪。

维吉尔捏住他的手腕,把他蜷缩的手指根根捋开。但丁怀疑维吉尔给这杯火焰威士忌下了魔咒,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突然变得晕乎乎。维吉尔的指肚抚过他的掌心,留下一路酥痒的痕迹。但丁看着那只手——他哥哥的手,又看了看维吉尔身上的裙子——底下是他熟悉的身躯,突然有点厌倦这个游戏了。那姑娘说得对,这没什么意义。但丁只是想要维吉尔陪他来舞会而已。

“我们走吧。”但丁嘟哝,“回你的寝室,或者我的。”

“或者,”维吉尔说,“接下来听我的话,然后得到一个吻。你选吧。”

但丁茫然地眨眨眼睛,努力思考了几秒,然后说:“那我要一个吻吧。”

维吉尔或许笑了,但他很快凑近到无法辨识表情的距离,但丁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神经有一瞬间的紧绷,但那印上他的双唇触感还和以往别无二致,尝起来只有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的味道——维吉尔没有化妆。

但丁叹出一口气,在短暂的迟钝后立刻让这个吻变得迫切。他的手环上维吉尔的肩,手指触碰到比往常柔软的发丝,本能地埋入其中,压着他向前,再向前,直到他的鼻子能蹭到维吉尔的脸颊,二人的嘴唇挤得发痛。这感觉才对,这感觉让他止不住地喟叹和呻吟,比火焰威士忌还令人沉醉。维吉尔的手向下滑去,熟稔地掐住他的腰,牙齿叼住他的下唇力道不轻地辗磨,自嗓子里发出一些满意的哼鸣来。

他们终于分开时但丁记起他们并非在无人之地,但很快维吉尔松开头发的动作就让他的理智又飞到了九霄云外。那些银白的长发瀑布一样披散下来,刚刚过肩膀,却已经足够让但丁叹为观止地伸手去摸。

“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变出来。”维吉尔说。

但丁摇摇头。“你这样很漂亮。”——嗯,看来他确实是醉了。“我很喜欢。”——醉得真不轻。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舌头,但那叛徒器官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说:“我能再亲你一次吗?”

维吉尔这次绝对是笑出声了。这是作弊!但丁的理智愤懑地大叫大嚷。使用烈酒干扰比赛——这是犯规!维吉尔俯身在他的嘴角吻了吻,然后拉着他站起身来。“来。”他说,语气接近命令。于是但丁的理智偃旗息鼓,身体则诚实地跟了上去。路过熟人时他们对他悄悄竖起大拇指,大胆的会吹声口哨,不过但丁无暇去管,他只想抓紧维吉尔的手,任凭他带他走到任何地方去。

维吉尔没带他走多远,或许只是拐过了两条走廊,到达某个雕像后的阴影处,对面墙壁的窗子在他们身边投射下银蓝的方块。维吉尔把他压在墙上,低头细细地吻他;但丁的手掌掠过维吉尔的肩膀和手臂,却只能摸到布料和薄纱。他毫无章法地想除去那些障碍,被维吉尔拍了一巴掌——“弄坏了可是要赔的”——然后维吉尔牵起他的手,引导他隔着层层衣料往下摸去,摸到一团硬烫。但丁猛地腿软了。维吉尔贴着他微笑,懒懒地往他的掌心里顶动,把他逐渐粗重的喘息统统封在二人唇齿之间。

但丁无法描述被他穿着裙子的老哥压在城堡走廊墙壁上手淫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涣散着视线看维吉尔背光的脸庞,只有两只眼睛冷亮冷亮的;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嘴角流进衣领,纱裙粗粝的质感磨蹭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一阵阵的战栗。维吉尔连手套都不摘,再好的丝绸也不比皮肤细腻,但丁难耐地在他手下扭动,被粗糙的摩擦力逼出变调的呜咽,却也实打实地因为这场景有多热辣硬得发痛。维吉尔埋头啃咬他的锁骨时发丝从耳后肩上滑下,痒痒地拂过他胸口,但丁忍不住挺腰,紧接着就被警告式地按回墙上,用力不轻,撞得他一口气没喘匀,差点被随之而来的啃吻窒息。

一只覆盖着布料的手指挤进他体内时但丁还是惊跳了。他想叫,又想呻吟,又想呼唤维吉尔的名字,所以最后出口的只是一团无法辨识的呜咽。维吉尔不管不顾地一门心思地执拗地顶进去,陌生的触感摩擦着但丁的内壁,他腿抖得站不住,只能把全部重量靠在墙上,听维吉尔在他耳边不耐地喃喃“放松”。

放松个屁啊。但丁火冒三丈咬牙切齿,但无论如何疼的是他的屁股不是维吉尔的手指头,于是他还是尽力深呼吸,放松,让维吉尔的手指进入得再深一点,深一点——

“——啊啊!”

“这里吗?”维吉尔明知故问,指尖开始顶着那一处不停歇地磨。于是但丁的任何怨言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眼前白热的一片。这回他是墙都靠不住了,于是维吉尔松开前面的那只手环住他的腰,只留下一根指头在他体内攻城略地,把不可言说的电流和热潮向他的每一丝神经输送。

在阴茎被纱裙摩擦的痛爽和后庭被碾压的快感夹击下大脑空白地射出来时,但丁花了一秒思考自己是不是实际上着了维吉尔的道,要么怎么到头来这么狼狈的成了他自己——

接着维吉尔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跪到地上,熟练地捏开他的齿关。哦,原来还没到头。

维吉尔的裙子看起来不宽敞,但里面确实能罩住一个但丁。他闷在层层布料下,鼻尖埋在维吉尔的小腹,稍微动动嗓子就能感受到维吉尔的形状塞在他喉咙里。这时要是有人从外面看,或许但丁完全是隐形的,维吉尔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在窗边赏月的学生,没人会知道他裙底的性器上还钉着一个弟弟。但丁忍不住艰难地吞咽,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得发晕——也可能只是缺氧而已。

维吉尔隔着布料扶住他的后脑,缓缓地在他嘴里抽插,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但丁眯着眼睛,留不住生理泪水,也留不住从嘴角往外溢的混合液体。他以维吉尔最喜欢的方式勾动着舌头,用舌苔去摩擦柱体下部,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维吉尔的闷哼和颤抖作为奖赏。维吉尔很快不再收敛,快而准而狠地往他嗓子眼里抽送,那很不舒服,但缺氧和他正含着他哥哥的老二的认知为但丁的大脑制造了一股轻飘飘的快感,他又硬了。

但丁睁开眼睛时,维吉尔已经把他从裙子底下放了出来。月光下他的脸颊上浮着一层深色的绯红,微微阖着眼睛,宛如酒足饭饱的猎豹。但丁抹去嘴角的精液和唾液,颤着腿站起来吻他,混乱的味道和气息在他们唇间交杂,维吉尔错开脸在他的侧颈留下一个渗血的牙印,痛得但丁差点用指甲抠烂了他后背的布料。

但丁的勃起顶上维吉尔的大腿时维吉尔低低笑了一声。“真是不知满足啊,弟弟。”

但丁不服气地往维吉尔胯下捏了一把。“你不也是。”

维吉尔嘶地抽了口气,钳住但丁不安分的手:“别乱摸。”

但丁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冲他挑眉:“怎么,没精力第二轮了?”

维吉尔发出一个半哼不哼的音节,利落地把但丁掉了个个,面朝墙壁背朝他,接着抓起他的两条胳膊扭到身后——这下但丁终于知道他哥戴上披肩是做什么了。

“不会吧。”但丁一边感受着被牢牢捆住的双手一边干巴巴地说,“这不是个速速禁锢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没有格调。”维吉尔批评道,仔细打好最后一个结,拍了拍但丁的手腕,“弯腰。”

有那么一会儿但丁以为维吉尔要操他了,真刀实枪的那种,尽管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默认那是留给成年的课题,但最终维吉尔只是抽出魔杖给自己润了个滑,然后浅浅地蹭过了但丁的臀缝。

好吧,这也比但丁预想的刺激多了。

他不得不咬住嘴唇憋住一声呻吟。维吉尔蹭过他的敏感地带时带来润滑剂的湿凉也带来皮肤的温热,最糟糕的是他还没脱掉那累赘的裙子——厚重的布料堆积在但丁的后腰,第无数次提醒但丁他们现在的模样有多荒唐。

但丁努力往后送着屁股,试图追寻那浅而诱人的幽灵触感,但维吉尔不疾不徐地摆动胯部,那根性器总是在将蹭未蹭的距离滑过,痒得人恼火。但丁把牙齿咬得咯吱响,本能地想挣脱双手,立刻被警告地拍了一巴掌,手掌和臀肉撞击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过于清脆,但丁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耐心,但丁。”维吉尔慢悠悠地说,“耐心。”

“操你的。”但丁骂。

啪。又一巴掌。但丁这次着实咬到了舌头,尝到一嘴血腥味。他妈的,维吉尔这个逼崽子。他在心里暗骂。

啪!

怎么!”但丁大叫。

“你在心里骂我来着。”维吉尔说。

但丁想破口大骂,但维吉尔在这时候用沾满润滑剂的手握住了他,于是但丁的脏话统统夭折在了舌尖上,变成一声身不由己的呻吟。

维吉尔很快找到了合适的节奏,向前顶动的时候挤撞着但丁穿过他手掌构成的温巢;但丁滚烫的脸贴着城堡冰冷的墙壁,含混地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咕哝和哼鸣。维吉尔的吻从耳尖印到后颈,湿热口腔吮着他的耳垂,接着用牙齿啃咬,又痛又痒,又迸发出细密的酥麻。但丁有点想哭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嘴里叫的到底是“再快点”还是“不要了”,或许二者皆非,他只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维吉尔的名字。

维吉尔拽着他被绑紧的双手射在他后腰上,温热的精液沿着他的腰窝往下流,他自己的精液溅上小腹,又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剩下的事情困得只剩片段,他任由维吉尔清理了一切,把他送回寝室,他试图抓住维吉尔的衣角,但被睡意先一步打败。晚安吻有没有,他不记得了,但如果没有的话未免也太混蛋。

第二天他醒得比往常晚,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室友们看他的眼神暧昧不是他过于困顿的想象。

“艳福不浅。”其中一人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们会帮你保密的。”另一个人拍着胸脯承诺。

“保密什么?”但丁茫然。

“你的新女友!”第三个人兴奋地说,“放心,如果维吉尔找你的麻烦,我们给你撑腰。”

于是但丁从他的室友们口中听到了添油加醋版的“真相”。

故事的开头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

严格来说,他和维吉尔是“青梅竹马”没错……

——“哥哥深爱弟弟的同时,弟弟却爱上了女孩”——

鉴于“女孩”和维吉尔是一个人,倒也可以这么说……

——“后来女孩的家庭远行,弟弟心碎断肠,只能在哥哥身上寻找青涩爱情的幻影聊以自慰”——

什么?!他怎么可能把维吉尔当成任何人的影子!

——“但是在三强争霸赛中,弟弟和深爱的女孩命定地重逢,喜出望外的弟弟专注于赢得她的芳心,为了得到与她共舞的机会抛弃了哥哥”——

什么?!不!不不不不完全不是这么——

——“哥哥因此伤透了心,在舞会的全程都没有露面”。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真相?!”但丁大叫起来。

“也有人说爱上薇拉的其实是维吉尔,你是嫉妒心作祟才抢先一步邀请她做了舞伴;还有个版本是你们俩同时爱上了她,在激烈的竞争后结下了仇怨……”室友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头。

“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另一名室友眼睛亮闪闪地问。

哪个都错得很离谱啊!

但丁抹了把汗。“其实真的只是维吉尔太忙了……”他弱弱地解释,“听着,他对舞会没有兴趣,他有好几篇论文要写,好吧?然后薇拉又恰好有时间……就真的只是这样而已,我和薇拉,我们只是……”他和维吉尔昨夜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得难解难分的画面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但丁猛地被自己的唾沫噎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啊啊,他妈的!

“只是?”室友饶有兴味地指了指他的脖子。

但丁慌忙伸手去摸,摸到一个层次分明的牙印,摁住的时候还会火辣辣地刺痛。

维——吉——尔!他在内心咆哮。

“好吧,”他丧气地说,把衣领拉高了些,“但是维吉尔知道,他全都知道,好吗,我向你们保证……”

“据说他昨天回去得很晚,而且闻起来像喝了酒。”一名室友说,“你确定你会没事吗,但丁?”

从人身安全的角度讲,他基本确信他会没事的。但是从精神稳定的角度讲……

想到有多少“版本”已经传到维吉尔耳朵里,但丁只想给自己施个蒸发咒。他的脸又开始烧了。毫无疑问,维吉尔不可能不把这事儿当做嘲笑他弄巧成拙的把柄,他诚心祈祷他在一个周……不,一个月之内都别和维吉尔打照面。

好吧,但现实恨他,世界恨他,地上羊皮纸的灰烬也恨他。维吉尔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而他连直视他哥哥的眼睛都做不到。

“昨天晚上……”维吉尔说,但丁以死刑犯的绝望闭上眼睛,“你玩得开心么?”

但丁睁开眼睛。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维吉尔一眼,咬咬嘴唇,“……是的。”

“很好。”维吉尔唇边掠过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也是。”

但丁的心弦猛地松了。他开始觉得或许这场闹剧并不算那么弄巧成拙——

“——啊,见鬼!”但丁突然大声叫起来,“见鬼!见鬼!我忘了——我本来想给你拍照来着!”

维吉尔愣了愣,骤然爆发出一声少见的大笑。

“那就是你自己的损失咯,弟弟。”他和颜悦色地说,“不过,如果你期末能拿到全O的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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