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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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dom:DMC
Rating:Explicit
Relationship:Vergil/Dante
Tags:#西部设定 #双性转

简介:即使是被迫把干草堆滚了个遍,维吉尔看起来还是那么从容,那么干净,脸上一点儿尘灰也没沾,就仿佛一切脏污都羞于在她身上久留似的。
而但丁如此迫切地想要改变这一点。


日落时分


在第一根干草溜进她的靴子时但丁就有点后悔了——哦,你瞧,又进来一根,这次狠狠扎在她脆弱的脚掌心——她不抱什么希望地扭了扭背后的手腕,但斯巴达牧场上最烈的马都逃不脱维吉尔的绳结,但丁自然不例外。

当然,束手就擒(字面意义上)向来不在但丁的词典中,于是她抬起双腿缠住维吉尔的腰,借年轻的蛮力把刚刚俯下身来的姐姐掀翻在侧。

她没控制力道,所以调换位置的本意在二人一起翻滚了两三次后才达成。但丁喘着粗气跪坐在维吉尔腰腹间,膝盖压着她的小臂;手腕还被麻绳捆在身后,草梗还嵌在皮肤与皮革之间,但俯视维吉尔仍然赐予她的神经系统一种酥麻的快意。她吐出嘴里的草屑,胜利地向维吉尔扬扬下巴。

“但——丁得一分。”

维吉尔微不可闻地嗤声,银色长发在先前与刚才的扭打中散开,幕布一样铺展在身下。即使是被迫把干草堆滚了个遍,她看起来还是那么从容,那么干净,脸上一点儿尘灰也没沾,就仿佛一切脏污都羞于在她身上久留似的。

而但丁如此迫切地想要改变这一点。

实际上一切的起源大致也是这样。——但丁弄脏维吉尔,意思是。

她顽固的姐姐比起火枪更偏爱弓箭,那些更安静更隐蔽更清洁之类的说辞根本骗不了但丁,维吉尔纯粹只是知道自己张弓拉箭的模样性感得可以让方圆十里的小姑娘小伙子们统统倒地身亡。于是当但丁带着满手的火药和血腥从林木间钻出时,她正看见维吉尔把箭从一头鹿的心脏往外拔。她俯身踩在那头鹿身上借力,因此那些明明是累赘却从来无法让但丁出手破坏的银发从肩膀上倾泻而下,遮住她的半脸,只留下悲悯般低垂的眼睛;自稀疏树顶筛下的日光都分外识趣,以一种柔和皎洁的光辉将维吉尔笼罩起来,但丁于是想起——“阿尔忒弥斯”,酒吧里的那些人是这样称呼她的姐姐的。月亮与狩猎女神。

但丁哼了一声。听起来就像维吉尔风格的譬喻。要但丁来说的话,她的姐姐不过是披着淑女皮的狼罢了。

既然但丁暴露了自己的存在,维吉尔的注意力毫无疑问地向她聚拢,以一种与箭矢瞄准靶心无异的专注与锋利。但丁对自己的两种能力尤为自信——一种是迅速捕获维吉尔全部注意力的能力,另一种嘛……

但丁大摇大摆走向维吉尔,在她警铃大作的目光中拥抱了她,抱得很紧,巴掌摸了好几下,把那些脏污均匀地涂抹在维吉尔一尘不染的衣装之上。

另一种就是迅速挑起维吉尔火气的能力。

维吉尔终于成功将她与自己分离时,但丁身前淋漓的血浆已经在维吉尔的白衫上印下一个抽象艺术的形状。她在姐姐杀气凛然的注视下无辜地耸肩摊手:“我刚刚割了一头鹿的喉。”

“我看出来你相当羡慕它的遭遇。”维吉尔嘶嘶地说,手里的箭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但丁满意地咧开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住维吉尔的脸,偷得响亮一吻的同时为她添加了些面部彩绘。尽管她为此得到了腹部的膝锤和锁喉,并最终被维吉尔反剪双手压在鹿尸旁边——她和它无神的眼睛对视时突然涌起些许感同身受的幽默——但是她仍然将之归于:

“咳、咳咳,但丁得一分!”

维吉尔的膝盖疼痛地硌着她的后腰,“你的数学比你的着装品味还烂。我们明明是平手。”

“你回去要自己洗衣服,所以还是但丁得一分。”这是真的,因为上次维吉尔逼迫但丁清洗被她弄脏的衣服时,她只收到了一块脱形的破布和“谁叫我手劲儿太大了呢?”。

维吉尔的怒哼半道变成了冷笑:“那今天的干草交给你了。”

“本来今天就是我,蠢货。”

“那这一整周的干草都由你来负责。”

“你可以试试。看看老爸先追责谁咯?”

维吉尔啧了一声松开手,而但丁轻快地跃起,因为自己的完胜容光焕发。彼时她沉浸在将了维吉尔一军的喜悦中,致命地忽视了维吉尔宇宙的一条真理:维吉尔从来不吃无妄之亏。

因此,当维吉尔以类似的手法将她压在干草堆并用腰侧的麻绳把她的双手捆了个严实时,但丁多少还是有点讶异的,但它很快就在维吉尔闩上仓库大门的动作里烟消云散,转换成某种更麻痒而灼热的物质,换句话说也可以是扎在她腰眼上的还带着落日余温的干草。

但丁不是一根好啃的骨头,被她一转攻势的维吉尔明显也懂得这一点,因为她并未显得恼怒或烦扰,而是扭转手腕用指尖抚上了但丁的大腿。没有牛仔短裤包覆的皮肤因若有若无的触碰泛起一阵痒意,禁锢的双手无力展开营救,但丁嘶地从牙缝里抽进一口凉气,对维吉尔利用小动作暗算的无耻行径怒目而视。

维吉尔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指头狡猾地钻向被她自己裁剪得乱七八糟的裤口,贴着敏感的皮肤往内游荡,慢悠悠地打圈儿,把但丁的弱点拿捏得顶准。但丁发狠地磨着后齿,不想松了膝盖上的劲儿,又被维吉尔撩拨得从尾椎到后颈都发麻发痒,全凭一股犟劲儿撑着。

过了几秒她后知后觉地醒悟,维吉尔在她腿上摹写的不是随机线条,是她自己的名字。

「V-e-r-g-i-l」。

但丁的脸嘭地涨红,同时听见维吉尔说:“这里应该纹个身。”那双浅蓝的眼睛从底下舔上来,和但丁自己同根同源的吸在一起,“纹我的名字。”

“而你还嫌我张扬。”但丁嘟囔,心思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一些方向飘。

“又没有别人能看到。”维吉尔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狠狠地掐住了但丁的大腿肉。

刚刚攒下的些许热情被剧痛冲得七零八落,但丁惨叫一声,本能地想甩开维吉尔阴狠的手指头,结果自然是失去平衡,转瞬被维吉尔按回了干草堆之中。没有上肢辅助缓冲,她硬是撞出一声闷哼,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而维吉尔就跪坐在她腿上,好整以暇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操你的!”但丁骂。

维吉尔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勾着嘴角来吻她,于是剩下的脏话无疾而终在但丁肚子里。

但丁自诩是个天赋型的接吻高手,但鉴于她的评判官只有维吉尔一人,而维吉尔的评判样本又只有她一个,这一宣言目前还无法对证。她迟早要说服维吉尔加入她的酒吧狂欢夜赌约,哪怕是为了科学……维吉尔的舌尖钻进她齿间,湿热地勾住了她的舌头,将一切和此刻无关的想法都驱散,只剩下维吉尔的味道和热度,维吉尔的嘴唇,维吉尔亲吻她,维吉尔将她剥开吞食。

维吉尔尝起来有点甜,尝起来像饭后甜点,像从枝头偷摘的苹果,像日落时分在堆满干草的仓库里偷情;但丁忍不住哼哼起来,食髓知味地往更深处索取,近乎饥渴地卷着维吉尔的舌头吮吸,舔吻她的嘴唇和柔软的口腔内壁,无处而来的焦急愈燃愈盛,灼得她内里滚烫,躁动不安如热锅蚂蚁,直到手腕的痛感刺破了笼罩大脑的迷雾,但丁才明白过来,那大概是无法触碰带来的空虚。

“维吉……维吉,”她不惜软着声音哀求,紊乱的气息落在她们藕断丝连的唇间,“你给我解开好不好?我手腕都磨破了……”

维吉尔在她唇侧咬了一口,“不行。”

这样斩钉截铁?但丁憋起气来,没两秒又泄了劲儿。“你就给我解开嘛!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不行。你自找的。”

“维——吉——”

维吉尔哼出一声笑,虽然在这个耳鬓厮磨的距离但丁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想也知道她姐此刻必然满面春风。行,不想让我舒服是吧——维吉尔的唇再找上来时但丁扭头躲开——那咱俩谁也别遂了谁的意。

维吉尔稍微起开了些,凉凉的目光落在但丁侧脸。但丁坚定地抿着嘴双目平视前方,心里得意地向维吉尔挑眉:想吃我,你还得费点力气。

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接着维吉尔的指尖落在她额角,轻轻地、轻轻地把被薄汗黏在皮肤上的那些发丝聚拢,慢慢地、慢慢地收到她耳后,动作轻缓得像但丁是一簇草木灰,稍微用点力就散了。但很难说那不是维吉尔的阴谋,因为这力道暧昧的触碰并没有止于功能性的整理发丝,而是沿着耳廓磨蹭,行至耳垂后顺着下颌线游移,接着抚过但丁紧绷的侧颈,又在锁骨描摹了两个来回,到底是让她浑身骨头都变得像烧过的木炭一样酥。维吉尔的手指勾住她皮质抹胸的上缘时危机感姗姗来迟,但丁猛然转回脑袋,立刻被维吉尔夺走了呼吸权。

维吉尔攻势猛烈的亲吻落在但丁唇上,再明显不过的声东击西,然而但丁还是为之倾倒。她愤恨地咬着维吉尔的舌尖,猫一样想发狠又不敢用力。胸口处的衣料很快被褪下,年轻的弧度解放出来,在二人之间挤压磨蹭,但丁忍不住往维吉尔唇齿间哈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躲还是该索要更多。

“脱了……你也脱了!”但丁恶狠狠地命令,颇有敢不从就咬掉你舌头的气势。这次维吉尔倒是没让她久等,嘴唇还胶着,双手已经敏捷地解开了一串扣子,转眼间那件素白的上衣已经和但丁的抹胸一起躺在了天知道什么地方;维吉尔温热的身体贴上来时但丁几乎因为过载的快感眼前发黑——亦或者是因为缺氧。总之她很没出息地呜咽出声,甚至挺起胸脯去追寻更亲密的贴合。

维吉尔也在喘息,大口大口湿热的呼吸喷在但丁耳侧,牙齿胡乱在耳廓留下痒痛的印记。她们沾着汗水和草屑的身体粘合着磨蹭,但为什么只是磨蹭,但丁又开始焦急,捆在背后的双手死命和麻绳搏斗,她想触碰,想抓握,想索取,想拥抱,想把维吉尔撑起身子时自她肩颈流泻而下的银色长发攥在手心,像鸟缠死在网里。

只是现在她真的是鸟,维吉尔真的是网,那些细软的发丝末梢掠过她的皮肤,痒得她眼角发湿,又那么像帘幕,把她们围绕其中,演一出私人定制的戏剧。刺人的草梗不重要了,陈旧的空气不重要了,手腕的疼痛不重要了,现在只有维吉尔是重要的,维吉尔撩起头发时露出的绯红的耳根是重要的,她笼在维吉尔织成的网里,逃不掉也摸不着,想祈求什么却在张开嘴时丢失了词句。

“求你……”她只能这样低低哀鸣。

“你不喜欢吗?”维吉尔俯身吻她的锁骨和嘴唇,柔软的身子压着她蹭动,“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对我吗?”

但丁努力在自己浆糊似的脑子里翻动,勉强回忆起来维吉尔还在为自己的衣服被蹭脏这件事记仇。她想生气,想大骂维吉尔是小气鬼,但是最后只是泄气地翻了个白眼,用不似作假的委屈腔调说自己只是开玩笑,以后不会了。

维吉尔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眼,然后俯身含住了她的乳头。但丁整个人从干草堆上弹跳起来,嘴里一连串冒出来的已经不知道是脏话还是爱语。维吉尔毫无波澜地垂着眼睛吮吸,粗糙的舌苔抿过敏感的皮肤,又合起牙齿轻轻牵拉,湿热的触感和微妙的疼痛讯号自胸口传导开来,照往常但丁早该抱着维吉尔的脑袋抖成一滩烂泥,现在却只能用腿缠住她的腰,催促与推拒并存地勾着她蹭动,下身早已把底裤濡湿,再过一会儿怕是外边的牛仔裤也要湿透了。

最终维吉尔松了唇,指尖摩挲那方被唾液和牙印覆盖的皮肤,将红肿挺立的乳珠捏起来揉搓,又激起但丁一阵哆嗦。“怎么反应这么大?”

“别他妈废话了,太阳都他妈落山了!”但丁咬着牙骂,淋漓的汗水和不及吞咽的唾液把干草浸湿了一小块。

维吉尔不置可否地在她胸骨中央印下一个湿润的吻,双手沿着肋骨不紧不慢地往下数。没有被抹胸常年遮覆的皮肤透着麦色,因年轻而紧致,因欲望而紧绷,抚触下如蝶翼颤动。但丁急促的喘息在维吉尔的吻落于小腹时达到一个峰值,然后在维吉尔解开她的牛仔裤时跌至静止。她不敢再看了,但又挪不开眼睛,只能半阖着眼皮,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感知维吉尔慢慢剥下她的底裤。

老天啊,她还穿着靴子呢。

维吉尔其实也只不过脱了上衣,裤子和靴子仍然好端端地穿着,但长发已经狼藉了,被汗水在光裸的皮肤上粘得东一缕西一缕,性感得要命……维吉尔抬眼瞥了她,但丁心头一紧,接着就在敏感点被直接刺激的电流中猛地扬起头来,绷紧的喉咙里挤出一声长调的呻吟。维吉尔的拇指拨开肉唇直取靶心,半秒都没浪费,不愧是娴熟的弓箭手;只是现在这弓箭手有意于折磨,轻轻揉摁两次后就没了动作,任由但丁将她的胳膊紧紧夹在大腿间,肌肉都用力到打颤。

但丁湿得自己都有些难为情,刚刚那轻浅的触碰又让一股热液顺着她的股缝流下,本能翕张的缝隙甚至黏连出一些微弱的水声。维吉尔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的小腹打转,最要紧的那根却偏偏动也不动,只是静止在那里传递沉甸甸的热量,激得但丁浑身的神经都在紧绷绷地跳,心脏像是快要把肋骨撞破。

“维吉、呃——!”

刚出口几个音节,维吉尔就使了力气揉按下去,但丁半口气卡在嗓子眼,嗬嗬喘了几秒,结果维吉尔又不动了,只听声音平平地问:“怎么?”

如果说一开始但丁还寻思是巧合,维吉尔这句“怎么”里暗蕴的笑意算是把她那点肮脏心思暴露无遗。但丁恨得磨牙嚯嚯,怎奈生杀大权掌握在对方手里,只得硬着头皮先把她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姐姐哄开心再说。

“维吉——哈、我手好痛,快一点好不好?”

维吉尔没有音调地嗯了一声,一根手指轻轻在但丁津液泛滥的缝隙处勾动。

“对不起嘛,你还要我怎么样?我都让你绑了这么久了——”

“把衣服给我洗了,不许洗坏。”

但丁愣了一愣,然后翻巨大白眼。“好好好,都听你的——”

“还有这个周的干草。”

但丁噎了一下,“……行。”

“还有这个月的饭后甜点——”

“不行!”但丁尖叫起来,“不可以!你杀了我吧!”

维吉尔贴着她的大腿闷闷地笑了两声,在那片皮肤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吻痕,“开玩笑的。”

有时候但丁真觉得维吉尔有超能力,发动形式就是她的笑声。只要维吉尔用那种天鹅绒的声音对她发笑,但丁就忍不住想揪着她的头发溺死在那双嘴唇间,如同被射穿心脏的鹿在重力的牵引下必然坠落。

不过但丁也有自己的超能力,对维吉尔一枪毙命那种。她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声音灌入些哭腔:“维吉……维吉,我看不到你了,你上来嘛,这样我都没法和你接吻了……”

维吉尔果然像被塞壬迷惑的水手一样附上身来,把自己安置在但丁交缠的双腿间,用嘴唇把但丁眼角的湿润蹭开,嘟囔着叫她爱哭鬼。于是但丁乘胜追击,一边用大腿内侧磨蹭维吉尔的腰一边哄她把麻绳解开,还逼真地吸着鼻子哭诉自己的手腕痛得要命。

维吉尔轻轻清了嗓子,埋头在但丁肩颈处说她打的是死结。

但丁呆了几秒,“那你的刀呢?”

“在门外。”

“故意的?”

“对。”维吉尔的声音隐隐有笑意。

但丁好想揉捏自己的鼻梁,但你猜怎么着,她的手还被绑着,因为她该死的姐姐系了个死结还没带刀,因为她就是不想给但丁松绑,因为她早就料到但丁会用装可怜的招数哄得她心软。

于是但丁选择了目前最便捷的复仇方式,那就是在她的牙齿所及范围内留下尽可能多的咬痕。维吉尔任她啃咬,借势挤了一根指头进去。润滑是不需要了,但年轻的甬道还是在异物侵入的不适之下绞紧,反衬着细长的手指都显得庞大。快感尚且没有现形,不过事情终于有所进展的如释重负和预期带来的麻痒足以让但丁闭着眼睛往维吉尔身上喘气。

第二根手指很快也挤进来,偏凉的温度没多久就被内里融化成一样的灼热。但丁胀得有点不舒服,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挪移身体,试图把这种异物的不适转化成她更喜爱的甜腻热流。维吉尔应着她浅浅抽动,指尖在湿滑的内壁一寸一寸耐心找过,拇指抵着但丁的阴蒂慢慢地磨。若隐若现又绵延不绝的快感从一点向浑身发散,但丁绷得腿根发颤,小腹抽搐,无处发泄的情绪胡乱从嗓子眼溢出来,想将牙齿陷入血肉的冲动一浪高过一浪;可惜维吉尔微微抬起上身离开了她的攻击范围,她蹙着眉峰,眯着眼,莹亮的虹膜遮得只剩一线,艳红的舌尖顶在齿间,像是马上要宣告什么重大的发现。但丁熟悉这个表情,这是维吉尔搭箭上弦后瞄准猎物的专注。

但丁的高潮来得毫无道理——她总不能承认是维吉尔掠食者的凝视掀起了那阵汹涌澎湃的悸动,但维吉尔又确实还没触碰到藏在深处的那个开关,于是她只能将之归因为前戏进行得太久,身体有点吃不消。维吉尔低头看看喷溅在自己手心手腕的爱液,又抬头冲满面通红的但丁挑挑眉。

“闭嘴。”但丁有心没力地说。

“我还什么都没说。”维吉尔条件反射般回答,俯身用很多短促的吻覆盖但丁的鼻尖颧骨和眼睑,一声安静到差点被错过的“可爱”溜进但丁的耳朵。这回维吉尔确实摸准了她寻找的目标,一股白热的电流燎过但丁的血液,她抽了口气,然后又是一口,第三次喘息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呻吟,维吉尔像叼住战利品脖颈的猎犬不肯松口,里里外外都在用劲,把但丁在她的指尖上解剖成一团迷乱的感官和婉转的哼鸣。

维吉尔的手指压上她的嘴唇时但丁才意识到自己叫得太大声了,不宽敞的仓库里硬是荡起了回音。她呜呜地呻吟,听见维吉尔贴在她的耳边喃喃:

“安静点,甜心。(Hush, sweetheart.)”

维吉尔是一个神奇的滤膜,一切词句经过她的声带后要么变得极度正直要么变得无比下流——这通常取决于她和但丁所处的状态。而当维吉尔沾染情欲的声音呢喃出这个被无数人或轻佻或慈爱地向她呼唤因而早已被她脱敏的爱称时,它不知怎么成了一条细小柔软的蛇,叼着禁果从耳朵钻进她的心脏,那脆弱的器官在一刹那的收缩后开始狂跳,盘踞其上的白蛇吐着信子对她微笑。

但丁感到一阵眩晕,空气拒绝进入她的喉咙——哦,原来维吉尔到底是捂住了她的嘴。这个姿势使她颈项暴露,就像在对维吉尔呈上邀请。毫无疑问,她机会主义的姐姐立刻开始在那里制造痕迹。牙齿刮擦软骨让但丁有种窒息的错觉,在腿间抽送勾揉的手指让她有种崩解融化的错觉,维吉尔修剪圆润的指甲划过她脆弱的肉珠,兀地激起一阵强制性的颤抖。她胡乱往维吉尔手里馈送自己的身体和哀鸣,泪水像是流进了脑子里,眼前和思绪都混乱不堪。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越过峰值的快感成了痛苦连绵的阴云,又紧又湿,裹得她快坠入无意识的深渊。见鬼,她真的眼前发黑了,在又一次的潮吹中她尖叫维吉尔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维吉尔肩膀上的双腿绞得肌肉抽痛,“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她抽泣,“维吉尔、啊啊——不要了……”

维吉尔的手指还埋在她身体里,稍微一动就牵出泥泞的水声。“在这里我说了算。(I call the shots here. )”她说。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但丁心无余也力不足地哼哼,身体还在余韵里打颤,“但是真的不要了,维吉,姐姐,宝贝,我的爱,求你,至少让我们换个地方……”

维吉尔抽出手指时但丁又忍不住叫出声,然后只剩下精疲力竭的喘息。维吉尔把自己湿透的右手举到她们都能看见的地方,清澈的黏液顺着指缝流淌滴下;她的胸口也蹭着一片一片晶亮的液体,从磨得发红挺立的双乳间流下来。但丁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立刻得到一个揶揄又玩味的微笑作为回报。

不过最后送到她嘴里的还是维吉尔的舌头,那些她自己制造的狼藉被维吉尔脱下的上衣勉强处理——“这件也归你洗了”——然后某人终于乐意去取刀给她松绑,让她得以把那折磨人的草梗从靴子里驱逐。仓库门推开时没有夕阳探进来,深黛的天空已经被星星占据半壁,她们完全错过了日落。

但丁花了十多分钟才把血液循环揉回自己饱受摧残的双手,又花了更长时间思考剩下几天是穿长袖还是找理由解释为什么她看起来像被变态杀人犯绑着双手在房梁上吊了两晚,最后恨恨地决定如果有人问起就把一切推到维吉尔头上。

“我们打架了,”她会理直气壮地说,“看看维吉尔肩膀上的牙印就知道了。”

话说回来,但丁还对自己的第三种能力尤为自信,那就是永不言败的牛仔意志。因为在冷水里龇牙咧嘴地搓维吉尔的衣服时,她已经开始盘算手腕痊愈后要如何实施自己的伟大报复了。或许她会得手,或许不会,但无论如何……

但丁愉悦地哼起小调。

无论如何……她都会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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